世界第一的鹿鸣殿下

命中注定的杀人狂,延迟999的天才
996中,也许996结束会继续更文

【佣社】Monster·下

*关于战争的都是我编的,前文走这里: 

*兽化人AU,尼泊尔狼佣×斑鬣狗社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1.

也许克利切杀掉的目标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克利切觉得麦克斯对他这个残次品的态度总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缓和。

希望真如他们所言,战争很快就会胜利。躲在灌木丛里的克利切想,突然扑出来咬断了路过灌木丛戴着眼睛男人的喉咙,将尸体拖进草丛。

那个男人至死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脸上只保持着一个错愕的表情。

而一匹灰色的狼也从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跑回了他身边,嘴里叼着一个文件袋。

任务完成。

距离上次白沙镇的任务已经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来107军团一直在战场上流连,而克利切和奈布则被丢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刺杀不同的人。

一开始鲜血和尖叫让克利切迟疑,但现在他能在尖叫跳出喉咙前面无表情的咬断目标的脖子。

克利切记不清这半个月来他们杀了多少人,他们白天黑夜好似都埋伏在暗处等待时机,眼里除了鲜血和死亡看不到他物,就是入睡都抱着枪。麦克斯给他们任务的时候从来不告诉他们目标是什么人,于是这些人在克利切心里毫无差别,杀了一百个人都像是杀了一个。

他们也从未失手,如果有广播能听听其他国家的消息,克利切想他们一定会被列为十大臭名昭著的刺客之一,也许其他九个也是他们的“同事”。

但他们的广播里只有政府“战争快要胜利”的重复。

希望真如他们所言。

而除了每天都要看着的奈布,克利切见的最多的居然是艾米丽。

“别激动,士兵。”这位随时都冷静自若的女医生一边对着被锁住狠狠呲牙的奈布说,一边毫不手软的割开伤口取出克利切身上的子弹,“你要不想让他死于伤口发炎就安静点儿。”

把一头雪豹一头狮子一头棕熊揍的嗷嗷叫的兽化人居然闭了嘴。

“你用了麻药?”手术刀划开皮肉,居然没有一点儿痛楚,克利切诧异的问道。

为了不让麻药对身体造成影响,在基地克利切还从来没有见过麻药。

“你要是喜欢疼我可以多割几刀。”艾米丽将子弹放进盘子里说道,“你们接下来会有一个任务,我想我该善待一下你。”

出了不知道多少次任务,每次都是被女医生按住上刑般处理伤口的克利切愣住了:“克利切是不是要死了?”

奈布在一旁发出不赞同的嗷呜声。

“是吗?那我第一个恭喜你。”艾米丽缝合着伤口,“将军会告诉你任务的内容,用不着我多嘴。”

于是在克利切药效都没有过的时候,麦克斯就把他们踹上了飞机。

坐在飞机上,克利切才感觉到伤口开始痛了,但他更关注这次的任务。

麦克斯第一次告诉了他们目标的信息,目标是一位科学家,叫谢必安,和他同行的上尉叫范无咎,他们将于次日经过欧蒂利斯,倒数第二辆车里坐的是谢必安,而最后一辆是范无咎,克利切和奈布需要杀了谢必安,并且带回来他手里的文件。

这一切的信息来源于奈布叼回来的那个文件夹。

科学家?他手里有什么需要如此重视的东西,难道他们终于也开始研究兽化人?

哦,那之后的战场会不会像动物世界?克利切几乎是诅咒般的想着,也许这场战争会让所有的士兵都变成怪物。

2.

这本来是场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埋伏在路边,等军车经过的时候爬上车厢,钻进车里,咬断谢必安的脖子,拿走文件,赶回接应他们的地方。

但变故发生在他们钻进车厢后,这里坐着的不仅有那个科学家,还有那个上尉。

灰狼毫不犹豫的向范无咎扑上去,而在克利切的爪子扼住谢必安的喉咙后,他听到一声闷响。

克利切慌忙回过头去,他看到变回了人类的奈布倒在车厢里,而范无咎丢掉打空了的针头。

克利切想起在白沙镇,奈布拔下的那个针头,但这次奈布变回人类的时间明显快了不止几秒。

克利切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研究兽化人,反而开发出了对付兽化人的武器。

没有人会变成新的怪物,没有人。

克利切立刻松开了谢必安,他挡在奈布前面,看着范无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先生?你没事吧?”隔着车厢司机突然问道,要是可以完全兽化,克利切浑身的毛都会炸起来,但他现在只是收紧了腰随时都可以扑出去。

大不了他被前前后后的车和士兵停下来用枪打成筛子,他不会丢下奈布一个人跑了。

“没事。”谢必安却这样回答道,“继续走。”

司机应了一声就再也没了声音,就是范无咎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时克利切突然听到了车上的广播:“……我们的军队已经挺进了敌人的腹地,马上会进入克里兰,独裁者会品尝自己种下的恶果,战争就快要结束,让我们为我们的祖国欢呼……”

是的,战争快要结束了,但胜利不会属于他们。

“你们也是受害者。”谢必安突然说道,“你们被政府欺骗,现在你们该知道真相了,你们的国家快要战败。”

克利切盯着谢必安和范无咎一言不发,他听到身后奈布的声音,奈布快要从昏迷中醒来。

谢必安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可以投降,我们不会虐待俘虏,在……”

谢必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两个男人就不见了,他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看到一匹灰狼和一个男人闪进了黑暗的暮色中。

那个男人还叼走了地上的针管。

“他们就像野兽。”范无咎走过来,坐在谢必安身边说道,“也许他们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谢必安皱起了眉,他想起那个男人的爪子和犬牙,还有黄色的左眼和蔓延上脸侧的斑纹。

“不,他们听得懂。”斑鬣狗不会挡在尼泊尔狼的身前,但是人类会挡在战友身前,“他们只是被骗了。”

3.

奈布一直昏迷不醒,艾米丽说因为他体内融合的基因遭到破坏,而罪魁祸首正是克利切带回来的那支针管里的药剂,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儿,艾米丽还是能研究出它是什么。

但很遗憾,虽然研究出了它的成分,但它造成的效果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他们研究不出来这种毒药的解药。

这将是敌军对付他们的武器,瞧瞧他们多善良,宁可研究药剂也不肯进行不人道的兽化人实验。

麦克斯的脸色这几天就没有好过,107军团也罕见的一连几天都待在基地里。

而克利切无暇顾及这些,他一直在想谢必安的话和在车上听到的广播。这些消息是真的吗?他们真的快要战败?还只是敌军用来混淆视听的计谋。

麦克斯从来不告诉他们任何关于战争的信息,克利切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的敌人。

若他们真的要战败,那奈布,还有孩子们要怎么办?

也许他们会直接战死在战场上,也许他们会进监狱,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是能变成野兽的怪物。

没有兽化人的敌军要怎么容得下他们?克利切突然希望药剂对奈布起作用,让他再也变不成狼,直到战争结束后再醒来。

但事与愿违,仅仅过了两天,奈布便从昏迷中醒来,但克利切还来不及看他一眼,奈布就被麦克斯叫走。

然后克利切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奈布再次回来的时候是狼的形态,他被丢回笼子里,软绵绵的瘫在一边,甚至对着克利切呲了牙。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后,奈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他了,这种只有对威胁才会有的警戒。

于是在艾米丽为克利切的伤口拆线的时候,克利切的爪子掐上了她的喉咙。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克利切恶狠狠的问道。

艾米丽放下手里刀,挥了挥手让举起枪的士兵退到一边:“一个小测试,还好,他还可以完全兽化。”

“然后?”克利切问道,他气的颤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撕开艾米丽的喉咙。

“他是有几天得保持狼的形态,不过别担心,他能变回来。”艾米丽说道,“那个药剂不会对他有太大影响,除了兽化的时候有点儿困难。”

克利切瞪着艾米丽,半晌他放下了爪子,他看着艾米丽脖子上的红痕,一句话都没有说。

兽化时肌肉被撕裂骨骼被打碎,又怎么会不痛?兽化更加困难那岂不是痛的时间更长?

而要是奈布不能兽化,107军团会立刻把他处理掉。

他们别无选择。

4.

又过了三天,狼才变回了人形,而就在同一天,克利切终于被赶上了战场。

他早已不是一个活不下去的残次品了,而奈布,这个最强的兽化人也要回到战场上。

克利切看到满目硝烟,鲜血溅起尸体倒下,子弹穿过身体,刺刀捅进腹部。他看到雪豹被药剂击中变回人类,一枚子弹立刻击穿了他的头颅,棕熊拍碎敌人的脑袋,狮子的利爪撕裂血肉。

炮弹在身边爆炸,炸起一片浸透了鲜血的黄土,克利切从地上爬起来,耳朵嗡嗡直响 ,他茫然的看着眼前缠斗的士兵和兽化人,尖牙狠狠的撕开敌人的喉咙。

最后克利切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赢,但他站在焦黑的泥土上,看到叠在一起的尸体和断开的枪支。

107军团死了五个兽化人,麦克斯几乎要痛哭流涕。但他没有时间感到悲伤,因为还有下一场仗等着他。

战争一下子密集了起来,克利切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战场,但即使如此,麦克斯的脾气也越来越坏。

广播里也再也听不到“战争即将结束”的重复,克利切想,也许谢必安说的是真的。

在月亮河交战的时候,棕熊的脑袋被轰掉了一半;在密尔涅,狮子变回人后被子弹打穿;在圣心医院,孟加拉虎彻底兽化失去了踪迹……

前前后后打了一个月,107军团只剩下克利切和奈布。

有了对付他们的药剂,兽化人也倾斜不了战争的天平。

而就在这时,克利切和奈布突然要离开基地。

麦克斯居然来送了他们,那个一直对克利切都是一副臭脸的将军罕见的缓和了表情,他带着克利切和奈布走出基地,在快要拉开的门前说道:“对于彻底兽化的兽化人,药剂不起作用。”

克利切看着他,麦克斯又说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门拉开了,一股寒风卷了进来,克利切缓慢的走了出去,看着地面上薄薄的一层白霜,他一阵恍惚。

原来已经快要到冬天了吗?

奈布也走过来,轻轻的蹭了蹭他。他们一起沉默的向前面空地上停着的卡车走去。克利切回头看去,他看到在不远处,也有门被拉开,三四个和他一样面无表情的人走了出来。

在克利切的身后或者右侧,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些人里面有女人也有小孩,他们都漠然的走着,任由寒风吹过他们的脸颊,在覆满白霜的地面上,在铅灰色阴沉的天空下,零零散散的向着卡车靠拢过去,像是一群躲避战争的流民。

但克利切知道他们每个人的爪子和牙齿下都有着数不清的性命。

他们是一群怪物。

在卡车上度过了四个日夜后,他们被赶下车,这回克利切终于知道了他们在哪,这是克里兰,他们的首都。

寒风再次抚过克利切的脸颊,他却站在原地愣住了,他看到他的身后和面前,至少有上百辆的卡车,各种野兽的味道在空气中搅拌着,至少有上万人踩过地上的白霜,黑压压的人群像是被倒出来的沙丁鱼罐头。

克利切被人撞了一下,那个熊化的兽化人对着他呲了呲牙,奈布也吼回去,却被克利切一把拉住。

他们两个也混入那木然的人群中,被裹挟着冲进另一个基地。

5.

在这里克利切第一次见到了他们的元首——杜克,比起领导者他更像一个传教的神父。此刻他正站在最前面,所有的兽化人前面,进行他激昂慷慨的演讲。

但克利切不确定这些快要变成野兽的兽化人能听懂他的意识,克利切放眼望去,全都是一幅幅茫然的面孔。

奈布在他旁边,喉咙里发出无聊的咕噜声。

他们就要进行克里兰保卫战。

但首战他们输的很惨,所有的兽化人都被赶上战场,但无论是什么凶猛的兽类,被敌军的药剂扎上一针都会变为人类赤裸裸的站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

很快这变成了一场屠杀。

尸体,鲜血,死亡,克利切麻木的战斗着,他看到一个红发姑娘的头颅从身边飞过去,一个小男孩脸朝下摔在焦黑的泥土上,还有一个男人的胳膊被炮弹炸飞,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大叫,下一秒子弹穿过了他的眉心。

一个小女孩在哭泣,一个女人在崩溃的尖叫,还有彻底兽化了的兽化人自杀式的向敌军扑去。

血染红了半边天,倒下的尸体很快的覆满了战场,就像克利切看到的白霜;残肢和子弹混在一起,肉块和鲜血飞的到处都是。

即使是地狱,也不会有这般场景。

突然,克利切听到对面在喊话,他们的敌人已经停用了药剂,劝他们投降而不是无意义的送死。

这样的场景,没有人能受得了,即使是敌军,都不忍心再开一枪。

但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野兽,是怪物。

还活着的兽化人嘶吼着,什么都听不到一般扑上去。

最终,敌军撤退,但克利切他们死了快三分之二的人。

但出去彻底兽化的,能回来的也不过只有两千余人,数十个医生给这两千人处理伤口,杜克还在发表他激昂的演讲。

之后他们被关回自己的笼子里。

克利切还和奈布待在一起,107军团只剩了他们。奈布凑过来舔克利切的伤口,克利切疲惫的瘫在地上,歪过头靠在奈布肩上。

最多再打一场,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死在战场上。

“奈布……”克利切小声叫道,奈布舔着他的伤口没有抬头,克利切自顾自说道,“要是克利切少了一条胳膊或者半身不遂,你会怎么样?”

奈布又开始舔自己的伤口。

克利切给自己一个答案:“我养你一辈子。”

说完后,他看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笑了,好像他们最后都会少一条胳膊或者半身不遂,那么谁该养谁呢?

有士兵把今天的晚餐送过来,那名士兵没有把东西放下就走,反而打开门走了进来。

奈布立刻挡在克利切身前,发出威胁的低吼。

“克利切,是我。”那名士兵摘掉帽子,克利切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他是谁:“库特,你怎么在这儿?”

克利切安抚的顺了顺奈布的毛,在奈布坐回克利切身旁后,库特才敢走过来,他看了两眼外面没别人,迅速说道:“跟我来,我带你们逃出去。”

“可是……”

克利切的话被库特打断:“没时间了,快走!”

克利切立刻站起来,拉着奈布跟上库特。

不知道是不是库特动了什么手脚,一路上走过来都没碰上什么人,库特边走边解释:“离开白沙镇后我,算是投降了吧,我也曾劝说其他人不要再为注定了结局的战争卖命,但收效甚微,刚刚在战场上我的讲话根本没人听,我也只能这样来救一些人,还好我的通行证还能用。”

克利切一边听库特说着,一边浏览他们经过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面都有三四个人,有女人有小孩也有男人,他们都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看到三个人经过也只是木然的抬一下头。

“过了这个转角,前面就有人巡逻了。”库特说,克利切点点头,他突然在前面笼子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艾玛!他绝对不会看错!他的姑娘被一个人关在笼子里,头发长长了不少,脏兮兮的结成一团。

克利切立刻跑了过去:“艾玛!”

艾玛迟疑的回过头,见是克利切,茫然了一会儿也扑了过来,隔着栏杆,她拉住克利切的手,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克利切的手尽力伸进栏杆抱住她:“没事了,不要哭了,没事了。”

“死了,他们都死了。”艾玛哭的打嗝,一边哭一边说道,“约翰,珍妮,艾利斯,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呜呜呜。”

克利切抱着艾玛,对库特喊道:“我要带她一起走。”

“别开玩笑了,我只找到了你们笼子的钥匙。”库特皱起了眉,“因为你救过我一次,我们不能带着这个小姑娘。”

“她留下来会死的!”克利切喊道。

“你留下来也会死!”库特也喊道,“想想萨贝达,你想让他和你一起死吗?!”

被点名的奈布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克利切和他抱住的小姑娘。

克利切愣住了,他低下头,用力的抱着艾玛,想要将脸埋进艾玛的长发里,却被栏杆挡住。

“没事了,没事了……”克利切重复着,右手慢慢移上艾玛的后颈,五指变成鬣狗的爪子,结结实实的戳穿女孩的脖颈。

血流了下来,蹭上克利切的脸颊,克利切能感到怀里的身躯逐渐失去温度,但他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姑娘,一刻都不肯松手。

“没事了,没事了……”他痛苦的闭上眼去。

6.

他们走过那个转角,突然整个基地尖叫起来,杜克的声音在广播里喊出:“有敌人偷袭,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所有的笼子都被打开,兽化人们全部冲了出来,库特裹挟在人群里不知所措:“他们说过不会这个时候偷袭,这……”

“你不该相信他们。”克利切说道,他一把拽住库特,和奈布一起混进人流里挤出门去。

战争已经打响,鲜血和枪响又一次袭击了克利切,库特拉住他,大喊道:“走这边!”

但已经晚了,目光所及之处都变成了战场,根本没有丝毫退路,奈布已经变成灰狼用爪子撕裂敌人,克利切的牙也咬进了别人的喉咙里。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耀眼的火光照亮夜空,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库特不知道被什么时候被流弹击中,早已经倒在了一地的尸体里,克利切茫然的战斗着,他不知道该去往何放,只能紧紧的跟在奈布身后,尽可能的杀死每一个靠过来的人。

铺天盖地的红吞噬了他,他的身上一定满是伤口,但他感觉不到,他向奈布身边扑过去,狠狠的咬下向奈布刺去的那个人的右手,奈布也一爪子拍开靠近克利切的敌军。

他们尽可能的战斗着。

慢慢的,克利切开始感觉到痛,鲜血糊住了他的半边脸,他现在看东西都有些模糊。那种酸胀的,叫嚣着的疼痛从他的脚趾一路蔓延到头顶,就连一次呼吸都痛的他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

但克利切拼命抬起胳膊,挡下了向奈布刺过来的刀,浑身是血的狼拼命咬断敌人的脖子,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刺刀刺入胳膊,克利切却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无力的倒下去,气喘吁吁的躺在一堆尸体上,颤抖着的狼站在他身前,低吼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数十个人很快将他们围了起来,克利切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搭在了奈布的背上。

狼踉跄了一下,坐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靠在一起,看着那些人手里的枪和刺刀。

“等等。”

克利切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他没力气抬头了,他看着面前的脚全部退下去,另一双军靴走了过来。

克利切终于想起这个声音是谁的了,是范无咎。

他晕了过去。

7.

一个月后。

谢必安揉了揉额角,摘下眼镜合住正在写的报告,坐在他旁边沙发上看书的范无咎问道:“写完了?”

“嗯。”谢必安应了一声,“战争胜利了,我们这些人倒忙起来了。”

“动笔杆子的活就要靠你们文人,国家还百废待兴啊。”范无咎道,“下午还有个军事法庭,我也闲不了。”

谢必安愣住了,问道:“是那两个兽化人?”

“是。”

“那我也过去看看。”

范无咎合住了手里的书,看着谢必安问道:“说好了的,这事你不插手。”

“我有多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他们两个,他们杀的人太多了。”谢必安道,语调不自觉的低沉下来,“只是我答应了他们中的一个,出庭作证。”

“作证?作什么证?”范无咎问道。

那一战结束后,活下来的兽化人只有范无咎从战场上俘虏的那两个,谢必安硬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把他们两个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里。范无咎知道他心善,但不知道谢必安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两个半兽人醒来后拼死拼活的要跑,把医院闹了个底朝天,要不是谢必安上下打点着,他两早被丢出去了,不仅如此,谢必安还天天往医院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那个会说话的总算是安稳下来了,他一安稳,那个不会说话的也不想着跑了。

但军事法庭,他两是逃不掉了。

“萨贝达,就是不会说话的那个。”谢必安说道,“他的精神状况有问题,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法律上他是无罪的。”

“另一个精神状况正常的很,他跑不掉。”范无咎说道,“看他两那关系,我不觉得那个会活着。”

谢必安沉默了,半晌,他才道:“其实也怪不得他,死了的那些兽化人,都是战争的牺牲品。”

“咱们也死了不少人,在战争面前,都没得选。”范无咎叹了口气,“你还记得那个女医生不?她扎了自己一针,也许是变成什么鸟从窗户里飞走了,今天早上人就不见了。”

“倒是符合她的作风。”谢必安道,“战争总归不是件好事。”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7.

克利切站在法庭上,他却向窗户外看去,昨夜里下了一整夜的雪,今早起来,地上的积雪都能没过脚面。

也许奈布醒来后,还能去堆个雪人,尼泊尔狼不就是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吗?

法官的话将克利切的思绪拉了回来:“……对于上述罪名,你可承认?”

克利切根本没听清楚法官说的罪名是什么,但他点了点头:“是。”

“本庭宣布,克利切·皮尔森……”法官的锤子还没砸下来,法庭上突然乱了起来,一匹灰色的狼冲了进来。

它一路冲到克利切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发出低吼,有士兵拿过药剂打在它身上,狼只是怒吼着将针头甩下去。

它已经彻底兽化了。

法庭上乱成一团,有人尖叫,有人逃跑,士兵举起枪对准狼。

“不——!”

只听一声怒吼,一匹斑鬣狗跳了出来扑开对准狼的枪,子弹打进房顶一声响。

范无咎也举起了枪,却被谢必安按了下去,谢必安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匹狼和斑鬣狗靠着彼此,伏下身来同时冲出去,穿过拿着枪的士兵和闹哄哄的人群,窜出开着的门跑进寒风和白雪里。

法官敲着锤子叫着肃静,拿枪的士兵指挥着乱起来的人群以免他们踩到对方,人群里面有人大喊着什么:“战争有罪,民众无罪!”,有人尖叫着就要晕倒。

只有谢必安拨开人群,走过狼和鬣狗跑过的走廊站在门前,凛冽的风钻进他的衣领抚过脸颊,他看到白雪上有两排脚印,一直蔓延很远很远,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END—

灵感来自于“我们一起成为怪物,一起下地狱”,依旧没有写出来自己想要的压抑和黑暗,果然还是我太菜了吧【卑微】,但我好喜欢结局,1551,虽然当场击毙更真实一点儿,但那样我自己都受不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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