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鹿鸣殿下

命中注定的杀人狂,延迟999的天才
996中,也许996结束会继续更文

向北

*搞文学欧美风练笔,大概是个恋爱故事


“果酱还是花生酱?”

问这话的时候,杰森·斯密正把烤好的吐司拿出来,为其中的一片涂上果酱。昨天没有洗的脏碗碟还堆在水池里,桌上摆着两杯妙可牌的牛奶。

安格斯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扣好衬衫的倒数第二颗纽扣,拿起桌上的牛奶灌了一口,靠在流里台上看着杰森给那片烤的微微发焦的吐司上仔细的涂满花生酱,像是对待一副了不起的艺术品。

“今天是周三,所以,果酱。”安格斯说了句,结尾处带着一个小小的哈欠,他又拿起牛奶抿了一口。杰森放下他的艺术品,拿出瓶蓝莓酱递给安格斯,在安格斯的拇指和食指抓住那玻璃瓶子时,杰森的手也抓上了安格斯的手指。

杰森凑得很近,安格斯能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和沐浴露的味道,杰森在他的颈侧轻轻印下一个吻,有点儿期待的看着安格斯。

“不行,斯密,我上班要迟到了。”安格斯靠在流里台上动都没动,拿过杰森手里的蓝莓酱,也像是对待艺术品一般料理自己的吐司。

“哇哦,那你是要在吐司上画蒙娜丽莎还是最后的晚餐?”杰森端起自己的吐司坐回桌子上,看着安格斯慢吞吞的挖出蓝莓酱,梦游般的把它涂在吐司上。

“施洗约翰怎么样?”安格斯抬起他绿色的眼睛看着杰森,咬了口吐司像是自语般道,“反正已经迟到了。”

 

安格斯把车停在圣克里斯托医院的门口,挂在医院主楼高处的时钟正好指向九点半,只迟到了半个小时的安格斯很感激,毕竟这辆老旧的福特车没有在路上抛锚,上个星期他遇到过一次,别说上班,等拖车到了的时候,离吃午饭的时间都超过一个小时。

但是关车门的时候出了点儿问题,这辆作为遗产的车从来不肯完整的给他一个奇迹。不过车门的小毛病在五六年前就有已经有了,为此安格斯的爸爸还差点儿从飞驰的福特车上摔出去。

安格斯很遗憾这件事没有发生,不过在他遗憾的三个月后不到,他的爸爸照旧躺进了棺材里。

四年后,他继承了这辆遗产。

福特车是灰色的,车身上布满了划痕,一个尾灯有时候需要些外力的撞击才能亮,雨刷器也掉了一只,它已经步入了暮年,车门的问题不过是会困扰它的并发症。

而作为护工或者护士还只是在医院打杂—随便怎么说—的安格斯对待这位老人并不温柔,他狠狠的砸上车门,并且踹了好几脚保证车门不会再弹开。

他成功了。

安格斯靠在一个对勾形状的划痕旁边,看着医院门口的人来人往,直到有人按喇叭催促着他离开以便开进他身后的车位时,安格斯才迟迟的走向医院,走进医院的大厅。

威尔医生站在病房的门口,他是位高大健壮的白人男性,有着浓密的棕发和棕色的眼睛,这双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盯得安格斯格外紧,尤其是在他迟到的时候。而安格斯一周能迟到四次,剩下的两次不是车抛锚在路上,就是翘了班。

现在他带着他招牌的“威尔医生”表情紧蹙着眉头,不过这回他的锐利目光总算饶过了安格斯,在他身侧站着的两位警员的目光比他还要锐利。

“哦,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安格斯听到威尔医生说,他侧过放满碘伏,酒精还有一大堆绷带之类东西的小推车,想要离威尔医生远一点儿。

“嗨,安格斯,把这个放到失物招领处去。”威尔医生叫住了他,递过来一本硬皮的笔记本,“在卫生间的隔间发现的,希望这个倒霉鬼还能想起来他丢了东西。”

安格斯接过笔记本,一张A4纸的大小,正好让安格斯塞进医院制服的口袋里,威尔医生拍了拍他的肩,又去和那两位警官对话,他的声音从安格斯背后传来,钻进耳朵里:“……三个月,他会比那两个可怜人好的快一些。”

安格斯穿过贴着干净白瓷砖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把推车送进十六号病房,二层东区的病人不是植物人就是病的说不出话,也就是说这一片区不会有哭天抹泪的家属和紧救的信号,反正他们迟早都有这一天,不少人还盼着呢。安格斯走在走廊里,安静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他好似走在坟墓里,这些病房的门都紧闭着,除了门号外别无二致的白色铁门顺着走廊排到尽头,门上方的玻璃窗后挂着拉起的门帘。这些门帘也是白色的,安格斯从来没见过它们拉开过,除去他把什么东西送进病房或者有人从里面推出来的时候。

这些小房间也很安静,虽然安格斯知道里面有护士,有病人,还有些相信上帝和奇迹的家属,但他没走过一次走廊总会忍不住的怀疑,这些病房究竟是不是空的。

而失物招领处也在东区的角落里,毕竟死亡和病痛已经都让人焦虑了,那就让遗失待在安静点儿的地方吧。

安格斯推开门口挂着红色油漆写的“失物招领处”牌子的门,一股烟味扑面而来。医院是禁烟的,当然,但在失物招领处这种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地方,偷偷抽两根烟也没什么。

乔·罗德里格斯一向明目张胆,也一向看不顺安格斯。

现在他把脚放在安格斯昨天刚擦干净的桌子上,他的脚前面是两罐慕尼黑啤酒,一罐已经喝完,一罐才刚刚打开,乔的啤酒肚几乎要和他的酒糟鼻平行,粗短,戴着镀金铜戒指的拇指间夹着万宝路香烟,烟雾从他黄黑色的烂牙间吐出来,笼罩在四十平米的房间上方。

安格斯退了两步站在门口,乔转过头,用他几乎要埋在脸颊里的两只小眼睛看着安格斯:“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等你抽完这支烟。”安格斯回答道。

“那你可能要等六十年,因为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抽完口袋里的烟。”乔轻蔑的哼了声,抽了口手中的烟。

“可能没那么久。”安格斯盯着他头顶可怜的几根头发,“也许明天你就会躺在负二层。”

周所周知,圣克里斯托医院的太平间在负二层。

“你很悠闲吗,小子?”乔把还剩大半根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瞪着安格斯走到他面前。如果说乔比安格斯高了半个头的身高不会给他什么压迫感,那么乔三百五十磅的体重在这时候总该派上点儿用场。

乔一把抓住安格斯的领子,把他狠狠的抵在靠着墙根放着的储物柜上,铁皮门发出巨响,柜顶装在纸箱里的杂物因这撞击洒下呛死人的灰尘。

看来确实很久没人来了。安格斯盯着乔涨红的脸想,他嘴里喷出来的烟味让安格斯忍不住侧过脸。

“总得有人给你点儿教训。”乔揪住安格斯扎起来的半长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你这样的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还不如垃圾坑里的老鼠!”

“随便吧,罗德里格斯。”安格斯盯着他已经浑浊的眼白,想着也许自己的预言还要再缩短半天的时间,下一秒乔的膝盖顶上他的肚子,剧痛让他不得不弯下腰。乔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丢在地上,安格斯口袋里的笔记本飞了出去。

“这是什么?”乔捡起它,翻了两页丢回地上,“哦,失物,那这是我的工作了。记住,管好你的嘴,不要多管闲事!”

笔记本从安格斯眼前滑过,还保持着乔翻开它的样子,安格斯看到那页上画着一些涂鸦,另一页上画着一位女士,多余的线条没有处理干净,但安格斯已经能感受到作画的人有多么高的天赋精于此道。

乔的脚随着笔记本的滑过狠狠踹在安格斯的肚子上。

腹部遭受攻击,除了让整个人蜷缩起来的痛之外,安格斯还感觉到恶心,他想要干呕,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乔肥硕的身影有点儿模糊起来,他听到除了乔的怒骂外其他的声音。

 

“瞧瞧!这他妈全都是你的错!”

里根·伯德抓住安格斯的头撞到烤箱上,十岁的男孩倒在碎了的碟子旁边,里根踢开那些碎片,再次狠狠的踹向男孩的肚子:“我告诉过你!现在好了,我又得收拾该死的残局!”

男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里根像是在踹一只破布袋,他的怒火和脚一并向男孩狠狠的发泄去,丝毫不在意他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躺在地上的安格斯看到的却不是天花板,里根没刮干净胡茬的下巴,他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而里根像头愤怒的公牛般咒骂着什么。

他看着里根一次比一次狠的踹向躺在地上的男孩,直到门被撞开,有人冲了进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到痛,剧烈的疼痛,好像每一寸骨头都被打断,皮肉被撕开,血管被灌进岩浆。

他只能感觉到痛。

 

“伯德?伯德?安格斯·伯德?”挂在胸口的传呼机在响,安格斯看到天花板,放在储物柜顶端的纸箱,乔再次翘起的双腿,腹部的还在作痛,但却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安格斯接起传呼机:“……什么事?”

“二层东区,二号病房,请你去把那里打扫干净。”传呼机里说道,“多带点儿东西过去,那里可真像刚刚经历了龙卷风。”

“收到。”安格斯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那本翻开的笔记本还躺在地上,他忍不住又看了两眼里面的内容,他看到笔记本里的女士戴着十字架项链,旁边写着“妈妈”。

“去干你的事,从我眼前消失。”乔恶声道,嫌恶的像是在赶一只蟑螂。

安格斯没有理他,他得去清扫病房,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病房里住着的可不只是病人。

威尔医生和警察谈话的时候,就站在那间病房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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