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的鹿鸣殿下

命中注定的杀人狂,延迟999的天才
996中,也许996结束会继续更文

【佣社】好梦长留(5)

*现代背景,战遗佣×捕梦人社,前文合集

*开学了……我好难啊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直到阳光从没拉的窗帘中满满的洒下来,热情的扑了奈布一身,他才缓缓的睁开眼,迟钝的意识到天亮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么久了,就是每晚必有得噩梦,他也记不清了。

这是个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得益于还算良好的睡眠,奈布有心思为自己冲一杯咖啡再煎个蛋做早餐,克利切一直在他耳边提醒要关火了要放盐了要翻面了,当然奈布听不到甚至去烤了一片面包。克利切又扑过去想要拯救那片可怜的煎蛋,他失败了,等奈布手忙脚乱关火的时候,它已经焦了一面,好在面包还烤得不错,

在享用过不算完美的早餐后,奈布出了门,他没有去看鸽子或者去那家没有名字的小店,而是沿着昨晚筛选出来的招聘广告去找工作。

退役后的抚恤金足够奈布生活,但“呆在家里与人类社会断绝联系”,可无益于他的心理治疗,那位女医生是这么说的。

于是克利切跟着奈布,从花店到餐厅,从办公室到厨房,一直到中午,奈布画掉了本子上一半的地址,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公园看着鸽子发呆。

好在这回奈布带了午餐——多夹了两片酸黄瓜的三明治,他沉默的享用着自己的午餐,看着鸽子悠闲的踱步。有几只鸽子跑过来看着奈布手里的面包,奈布撕下一块丢给这几只眼巴巴的小东西,鸽子们立刻用算不上可爱甚至有点儿可笑的动作哄抢起来,奈布看着这些禽类的小短腿勾了勾嘴角。

果然动物也能治愈人心。

而克利切也有自己的事干,总有几只鸽子会缩起来打盹,克利切会进入它们的梦境,在它们耳边大吼一声。

然后人们就会看到一只鸽子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有的还会滚几圈),跌跌撞撞的飞走了,克利切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属于捕梦人的小游戏,当然克利切不想碰到同行,他遇到过喜欢恶作剧的捕梦人,在他吓唬完别的东西以后又在他耳边突然大叫了一声。

那个红头发的家伙笑得在地上打滚,克利切差点儿和鸽子一样升天。

在结束了短暂的午餐后,奈布又去了本子上还剩下的地址,但他都被拒绝了,回到家后晚餐时间过了不少,奈布草草加热从超市买回来的速冻食品作为晚餐,然后便是每晚都会有的电影。

今晚奈布看了《你丫闭嘴》,依旧是一部喜剧,但这回克利切没有专注于电影的内容,他一直盯着奈布,希望他能笑一下。

但奈布没有,电影结束,他吞下一堆药片,上床睡觉。

药剂对奈布还起作用,克利切很庆幸,他站在床边,看着白狼从床下面爬出来对他呲牙,他大方的伸出手去,还在白狼扑过来的时候贴心的把手往右移了一下让白狼正好咬到。

他再一次进入梦境。

 

这次他站在脏兮兮的小医院里,没有脸的人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窗外传来爆炸声和子弹飞过的声音。

哦,又是这个梦,再过五分钟就会有炸弹丢下来把这里夷为平地。

克利切穿过那些伤员和护士,在角落里找到了闭着眼睛神色痛苦的奈布,克利切摇醒他:“萨贝达?醒醒,克利切可不想被炸成肉酱!”

奈布艰难的睁开眼,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这个陌生人拽了起来,但他骨折的右腿不支持他站起来,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他立刻跌了下去。

“抱歉,克利切忘了你是伤员。”那个男人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最终拿出一瓶灰色的东西,“这个也许能帮到你。”

克利切打开瓶子,一只灰色的鱼头狗身的奇怪动物钻了出来,它好奇的嗅了嗅奈布,后者无比震惊的看着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克利切把他扶到了狗的背上:“看来艾芙娜真的不喜欢吃鱼……”

这是孩子们的无意义梦境,算不上噩梦也不是美梦,脑枢和黑市都不会要这些梦境,克利切一直把这些小玩意儿带在身上,从没想到还能有用上的这一天。

奈布伤的很重,没有力气防抗克利切,他只能挤出一句话来:“你是谁……”

“抓紧它的鳍。”克利切大喊一声,“千万不要松手!”

奈布还没来得及反应,克利切一脚重重的踹在狗屁股上,那只狗发疯一般的嚎叫着冲了出去,奈布赶紧趴在狗身上摸索着死命抓住鱼鳍。灰狗掀翻床铺,撞到护士,一路叫着冲出了医院。

下一秒,整个医院被丢下的炸弹吞噬。

奈布呆呆的看着那朵巨大的烟雾,火光和硝烟味扑面而来,狗还在狂奔,他抓紧鱼鳍,回头看着那片爆炸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个人……救了他?那他呢?

奈布想着这些问题,狗在跑出不知道多少里,完全看不到硝烟后停下了,奈布从它背上吃力的爬下来,狗瞬间窜进前面的荒原里不见了。

奈布躺在地上,半天心跳声才平息下来。

“哦,你在这里,那只狗呢?”突然有声音传来,奈布无法立刻坐起身,他只能勉强抬起头来,看到灰头土脸的克利切咳嗽着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来,拍掉身上的灰。

“跑了。”奈布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克利切正想说什么,他突然听到了沙沙声,他向荒原看去,只见黑压压的,没有脸的军队沉默的向他们走来。

“快走!”克利切去拉奈布,想要把他背起来,但是奈布没有动,他看着克利切:“去哪儿?”

克利切愣住了,是啊,他们可以去哪儿?这里是奈布的梦境,是他经历过的苦难和绝望,他无法从这段经历里逃离,现在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

就像克利切昨天带着奈布跑一样,走到哪里,还不是在战场上吗?

“好。”克利切又掏出一只灰色的瓶子,他打开瓶子,一群灰色的,煤球一样的小家伙跳了出来,它们扑到奈布的右腿和伤口上,争先恐后的吃着什么东西,奈布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的消失了,疲惫也一扫而空。

“这是小约翰梦里的怪物,可以吃掉一切东西,嗨嗨嗨!回来!”吃掉了痛苦和疲惫,煤球们已经准备对奈布身上其他地方下手了,听到克利切的大喊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开了。

奈布站起来,他现在感觉好得不得了,跑一百英里都不成问题,他有点儿复杂的看着克利切:“你到底是谁?”

“克利切不会害你就对了,没必要问这么多。”军队的速度很快,克利切已经能看到走在最前面士兵帽子上的纹样,他在口袋里又翻出好几个灰色瓶子丢给奈布,“既然跑不了,那就对付它们!”

奈布没有接瓶子,而是抽出自己的军刀,表情严峻的说了句:“好。”

克利切知道战争对他造成过多大的伤害,他也能看得见奈布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但他来不及说一句安慰的话,军队已经冲到了眼前。

那些士兵端起枪,克利切扔出好几个灰色的瓶子,一团团像是水母一样的软体动物蠕动着向枪口扑去,它们堵住枪口,扒在士兵身上,无论怎么扣都拿不下来,它们黏糊糊的,是珍妮花最讨厌粘在衣服上的污渍。

污渍的数量不多,但它们可以“繁殖”,用这个词也许不恰当,但它们确实可以分裂成无数份,甩到其他的士兵身上。那些士兵动作越大,被殃及的士兵就越多,它们都抱着枪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只是一小部分士兵,军队里的人多的是,那一小部分士兵立刻被后面扑上来的人淹没,克利切是会打架,但那只能算是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面对拿着武器的士兵毫无胜算,克利切慌忙向后退了几步,把手里的瓶子都丢了出去。

鱼头狗兴奋的冲出去撒欢,但在看到没有脸的士兵后怂的缩成一团,小煤球蹦蹦跳跳的扑过去,把一切东西塞进嘴里,还有几朵巨大的棉花糖一样的东西,踩在上面就再别想下来,克利切看到五六个士兵被粘在了一起,艾利斯最讨厌的撒欢的小牛犊也冲出撞飞了一片人。

有这些小玩意儿在,向克利切跑过来的士兵却被赶跑了,克利切才回过头去看奈布,他知道奈布的情况不会好到哪儿去,但糟糕的有些让他意想不到。

奈布很会用刀,这一点克利切一直知道,但他现在看到的奈布只是勉强的握紧军刀,浑身都在颤抖,脸色煞白的随时都会晕过去,不用细想也能读懂他脸上的痛苦和绝望。他握着军刀站在一堆士兵中间,有士兵扑上来会被他一刀毙命,但杀死一个人后他的状态就会更差一分,这一切都勾起了他关于战争的不好回忆,他快要倒下,只是凭借意念强撑着。但那些士兵没什么想法,只是一昧的进攻,奈布立刻被淹没进灰色里。

“萨贝达!”克利切大叫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安全区,又看了看快要连头顶都看不到了的奈布,犹豫片刻后,一把抓过缩在自己身后的狗,坐上去后狠狠掐了它一把。

狗惨叫一声,一下子冲了出去,克利切抓住它的鱼鳍死命的把它转向奈布在的方向,撞开灰色的士兵冲了过去。

 

奈布觉得自己耳边嗡嗡作响,他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只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模糊了,时间也变慢了,而脑子里的剧痛还不允许他晕过去。

他握紧手里的刀,看着无数双灰色的手抓住自己的身体,向四面八方拉去,他感觉不到痛,只能感觉到绝望。

“萨贝达!”

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是谁?他缓缓的抬起头去,一个巨大的鱼头印入眼帘,士兵被撞翻,一双双灰色的手从他身上松开,另一只手抓住了他。

那是一只不好看的,男人的手,掌心上长着老茧,手指上的疤还未消下去,但那只手温暖又有力,把他从那堆想要抓住他的士兵中拉了出来。

一时间,天旋地转,他溺进的那摊水仿佛被搅动了,他坐在一只狗的身上,抓住他的那个人坐在他前面,回过头来看他。

“萨贝达?”克利切问。

“……”奈布愣了,“我没事。”

克利切放心的转过身,狗在无目的的乱跑,现在他们身边已经都是灰色的士兵,那些士兵好像不想用枪,只是伸手去抓他们,想把他们从狗背上扯下来。

克利切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不过一定不是好事。他踹开伸过来的手,又丢出剩下的两个瓶子。

一种像是猴子手臂却比身子要长两倍的动物吱吱叫着跳了出来,它们跳到士兵的肩上,摘下它们的帽子丢来丢去,撕扯它们的头发和衣服;另一只瓶子里装着的是一个用书本构建起来的参天怪物,那个怪物一落地就发出怒吼,一把抓起数十个人塞进嘴里强迫它们做题。

“我的天,这是一个噩梦!这能卖不少钱!”克利切看到书本怪物一下子清理掉一片人后忍不住叫了出来,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噩梦会混进来,这可是个不小的损失,完了他一定要仔细清点一下还有没有噩梦混进去。

猴子和书本为他们清理出来一片空地,鱼头狗也毫不犹豫的立刻冲了过去,奈布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像是小孩子的玩具的东西将军队打的嗷嗷直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感概还是说点儿什么。

但这些显然不是它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无意义的梦境再有效,数量也只是那么多,但士兵却仿佛没有竭尽般一波又一波的扑上来。狗撞开它们,猴子和书本渐渐被士兵们拉下去,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撕碎。灰色的手也慢慢的抓住了狗,先是一双,然后是两双,接着三双,四双,数不清的手拽住了狗身上所有能抓的地方,狗拼命的向前挣扎,却被抓的越紧,狗发出一声哀嚎,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把克利切和奈布甩了出去,被无数双手瞬间撕成碎片。

但克利切和奈布也不安全,他们被甩进了士兵堆里——但现在有什么地方没有士兵呢?克利切立刻站起来,摆出不标准的架势防御,而奈布在地上翻滚一圈,摸出军刀在站起来的同时冲了出去。

克利切看见奈布冲进灰色的人群里,无数双灰色的手向他伸过去,但奈布没有被抓住,他挥舞着他的军刀,侧身躲过袭击,又转身隔开身边士兵的喉咙,他像是疯狼在猎狗群里孤注一掷的发狂着,又像是舞者跳动在士兵之间,转身就割开它们的喉咙。

克利切看着奈布发狂愣住了,他冲上去也般不了奈布,说不定还会被他误杀,他只能看着奈布毫无防御的进攻的,恨极了这些东西般把它们一个个杀死。

但奈布的凶狠也撑不了多久,慢慢的,他挥刀的动作慢了下来,狠劲却丝毫不减,他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却立刻扑过去用双臂扭断一个士兵的脖子。

克利切也无法看着了,他冲过去,踹开奈布背后的人,揪住它们的肩膀把它们甩开,也有手抓住了克利切,克利切掰断它们的指头把它们丢到一边。

两个人毫无希望的战斗着,克利切看着奈布的刀越来越慢,奈布看着克利切身上的手越抓越多,那些士兵随时可以把他们撕碎,他们的挣扎徒劳又可笑。

突然,铅灰色的天空裂开了一条缝,一道明媚的阳光照了下来,正好落在克利切的身上,然后又是一道,落在士兵堆里,灰色的人影一接触到阳光立刻散成飞灰,克利切看着越来越多的缝顺着天空裂开,灿烂的金黄阳光毫不吝啬的落下来。

克利切站在阳光里,看着那些士兵在阳光下被晒化,他又转头看向奈布,疲惫的年轻人终于坐倒在地,气喘吁吁的也看向他。

金光描绘着他们脸上每一处细节,克利切看着奈布蓝色的眼睛,看着他额角的伤痕,奈布也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冲过来却救了他的男人。

这一刻,凡人宛若圣子,地狱仿佛天堂。

奈布张了张嘴,克利切还没听到他说什么,一下子被推出了梦境。

灿烂的阳光洒满房间,奈布从床上坐起来。

天亮了,奈布醒了。

 

今天是奈布和医生约定的日子,克利切跟着他走进独栋别墅,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坐下。

穿着白蓝长裙的女医生走过来坐下:“早上好,萨贝达,咖啡还是茶?”

“咖啡,谢谢。”

医生把白瓷杯子推到奈布面前,问道:“这周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黛儿医生。就是,有几个古怪的梦。”奈布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了那几个梦。

艾米莉耐心的听他说完:“至少不是噩梦,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奈布没有说话,艾米莉继续说道:“梦虽然只是大脑皮层的产物,但它也有着一定的暗示,我对你的心理干预作用不大,萨贝达,你似乎有更强大的意志力来对付我。”

“……有时候我感觉我还在战场上,身边走过的路人都会冲过来给我一枪。”奈布说道,他低着头,克利切看不清他的神情,“有些东西留在了战争中,有些东西再也拿不回来。”

“是的,于是我们需要治疗。”艾米莉说道,“放轻松,我能治好你。”

克利切看着他们对话,说着一些自己不懂的专业词汇,他知道战争让奈布痛苦,但他在现实中见到的奈布都是冷漠且坚强,就算是在最能流露感情的梦境中,奈布都是那副凶狠的样子,但在艾米莉的面前,他能明显的看到奈布流露出来的脆弱。

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他又能独自承担多少的痛苦?

艾米莉是个不错的医生,克利切看着奈布在她面前痛苦的低下头,压抑的哭泣,最终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睡着了。克利切坐在奈布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他的流海。

“你还不如帮他扎个辫子。”艾米莉突然说道,克利切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去,艾米莉确确实实的在看他。

“捕梦人,那些梦是你的手笔?”艾米莉站起来向他走来,克利切有些慌乱的看着她,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医生不是个普通人类。

她是梦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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